郭之纯：收入分配改革不能沦为“精神会餐”
据国家发改委有关人士透露，国民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总体方案目前基本成型，已经提交到国务院审议，有望今年出台。（5月7日《济南》）收入分配制度的改革，真堪用“千呼万唤不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来形容。随着“中国从一个收入分配最为平均的国家，一跃成为贫富差距位居世界前列的国家之一”，该问题十几年来不断被提起，《推进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意见》从几年前便开始起草，然而一直却是“只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不过，这并不令人特别意外，因为此项改革确实有着特别大的难度。这项直接牵涉大多数人利益的制度，关乎今后的改革是否顺利，关乎经济的发展活力，更关乎社会的和谐程度。涉及如此之多，如果在某些原则或方式上有所欠妥，便难以取得预期效果，所以，虽然该项改革对于经济社会发展而言相当急迫，但却又不能轻易“试错”。究竟如何才能使此项改革取得良性效果？综合目前所能得到的信息及以前的教训，笔者认为至少有以下三项值得注意:一是要更加着重处理效率和公平的关系。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一直坚持的是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分配原则，虽然近年来一直强调要“更加注重社会公平”，但实际上不同行业、阶层的收入差距却在迅速拉大，即便同一个企业当中，老总与普通员工的收入差距也往往令人咋舌，“天价薪酬”几乎不再是新闻。从这些现象可以知道，在许多地方实际贯彻的仍然是效率至上的原则。二是该项改革要赋予公众一定的参与权，改变权力主导的模式。既然收入分配涉及大多数人的利益，那么就应该给予多数人话语权。在这一意义上，《推进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意见》不该闭门造车，应勇于拿出来让公众讨论。然而，这一意见都已经上报国务院了，其庐山真面目对多数普通人都还是个谜，“这份文件的草稿，2005年12月21日曾在一个小范围内短暂亮相。其时就业和收入分配司在武汉召开八省市居民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座谈会。草稿曾在会上给与会者传阅，会后即收回。”这就让人很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把内容公布出来，广泛征求社会各界的意见呢？一份草案尚且如此“权力主导”，不想听取普通公众的意见，是否喻示着这项改革也将基本上由权力来主导？但是，在无处无时不在的利益分配中，由哪一方主导，利益的天平就有偏向哪一方的危险。三是不能仅仅关注收入分配的过程本身。收入差距之所以越来越大，不仅是分配过程本身的不公，有很多更在于机会的不公，而且机会的不公是由于一些不公平的制度设计所导致的。比如很多城市对外来人口就业设置门槛，非本市户口便不能获得报酬优厚的工作；再比如有人房子被拆迁，所获赔偿很少，为解决新房子而被迫成为“房奴”。这些现象，严格说来便不属于“分配”问题，而折射出某些制度或执行的不公。收入分配制度的改革不能忽略这些问题和现象。可以想见，如果有完善的设计、周密的考虑，则对收入分配制度的改革不仅是对以往的纠偏，还有望成为继续推进改革开放的引擎，成为社会和谐发展的有效动力；反之，如果此项改革有明显缺陷，某些公众的公平追求和富裕期望只是“名归”而“实不至”，这样的“精神会餐”便会对经济社会发展形成实质性戕害。